以史为镜看百年前澳洲怎么应对西班牙流感的
年在布里斯班,一群戴着口罩的志愿者准备上门帮助“西班牙流感”患者。(《悉尼先驱晨报》图片)
澳大利亚政府近期连番出台了一系列因为新冠疫情而引发的政策、启动了一些久已尘封的法律。这些做法在多少人看来,或许会觉得澳洲政府反应过度,但要是回首看看年前,澳洲是怎么应对“西班牙流感”的,就会知道历史果然总是惊人地相似的……
年3月25日,悉尼法院对19岁的年轻人利(EileenLeigh)处以20先令的罚款,理由是她在电车上没有戴口罩。这笔罚款要是放在今天,相当于80澳元,如果她不交的话,那么就要坐牢7天。
《悉尼先驱晨报》称,那一年的2月3日,新州政府宣布,在火车、电车、渡轮、电梯以及拥挤的街头,民众必须强制戴口罩。在宣布这一管制令的前几天,新州政府刚刚宣布该州被肺炎流感,也就是所谓的“西班牙流感”所感染了。
从1月底开始,新州着手实施了一系列的强硬规定以禁止民众在公共场所聚集,并且最终将范围扩大到了剧院、电影院、教堂、学校、舞厅、滑冰场、台球室以及图书馆。
感染了西班牙流感但没有住院的人要在家中自主隔离。如果需要医疗帮助或食物的话,则要在窗台上放SOS卡片作为需要救助的标志。
年的悉尼皇家农展会(EasterShow)停办了,新州还关闭了和维州以及昆州的边境。
很快的,各州和领地之间都相互关闭了边境,令跨州的贸易一片混乱失序。
西澳的封锁尤为彻底,连邮件都停送了,全澳失业率飙升。
这场“西班牙流感”令澳洲的各州“兄弟阋墙”。在新州宣布自己为疫区的第二天,维州也宣布自己是疫区,但维州州长劳森(HarryLawson)则指责新州在边境设立隔离栏的做法是践踏了两州之间的协议。
新州州长霍尔曼(WilliamHolman)则以一封令人跳脚的电报作为回应,其中写着这种流行病“已经从维州流入了新州”。
份属同门的《悉尼先驱晨报》和《时代报》则火力全开地大打口水仗。悉尼的1位记者声称,如果当年羽翼未丰的联邦政府从墨尔本搬到悉尼来,那么就能“以更广阔的视角来看待事情,并且政府可以不受任何地方势力的干预”,那样对每个人都更加好。
而《时代报》则扭住年的流感死亡数据做文章,宣称新州远远在公开之前,就已经是“染病之州”了,还怒气冲冲地称“从数据的观点来看,维州被新州传染了肺炎流感是无可怀疑的。”
“西班牙流感”在澳洲的高峰期,悉尼的海德公园里都设立了医疗站。(《悉尼先驱晨报》图片)
为了迎战“西班牙流感”,澳大利亚做了好几个月的准备,而在那段时间里,全球各地都被这种传染病所波及,而且死亡人数令人震惊。年10月,在澳大利亚的近邻新西兰出现了“西班牙流感”的病例后,澳洲宣布所有乘船抵达的人必须隔离一周,就连是从一战战场上返回的军人们都不得豁免。
值得注意的是,年新冠病毒传播到澳大利亚的时间,与西班牙流感年来袭的时间段几乎重合,所以当年的疫情发展情况或许现在也具有参考价值。
年1月和2月期间,澳大利亚仅有少量的“西班牙流感”病例,但到了3月时,确诊病例飙升到上百例,然后每天都有新增病例以及死亡报告。
当年的疫情分两波来袭。第一阶段是1月至4月,接着是第二波,同时也是更为致命的一波,则是出现在冬季的6、7月。
有证据显示,关闭海上边境有效地延缓了病毒传播,并为国家应对疫情争取到了时间。西澳一直到年6月才出现首例“西班牙流感”病例,塔州一直坚持到了8月才被攻破,而且澳大利亚的死亡率人数也远远低于世界其他地方。
年5月时的疫情平稳期,报道称悉尼的死亡率是每10万人中有人,墨尔本是人。而当时美国费城的死亡率是每10万人有人,新西兰是人,南非仅计算白人的死亡率,就达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人!
维基百科的资料显示,这场流感在中国也影响巨大。从年开始,疫情席卷了中国从南到北的很多地区。当年的研究称中国的发病率高于城市,“有的村庄半数以上的人口患病,约十分之一死亡。”疫情最严重的时候,浙江绍兴的死亡率达到10%,当年的报纸上称“一村之中十室九家,一家之人,十人九死,贫苦之户最居多数,哭声相应,惨不忍闻。”
西萨摩亚的情况则更是骇人听闻。当地的疫情始于年11月7日,从新西兰的奥克兰启航的塔努恩号(Talune)将病毒传到了当地。到了同一年的12月底,这个近3.8万人口的小地方就已经有人死于“西班牙流感”。
到了年底,全球范围内死于“西班牙流感”的人在万至1亿之间,无论是哪个数字,都比一战的死亡人数还要多。澳大利亚有记录的死亡人数为1.2万,但据信其实可能接近1.5万。
“西班牙流感”疫情期间,医院中的护士和孩子们。(《悉尼先驱晨报》图片)
“西班牙流感”留下的惨痛记忆,令澳大利亚卫生部门担心新型冠状病毒会让历史重演。但其实在20世纪里,流感病毒还曾有两次大流行,分别是年时的“亚洲流感”,以及年时的“香港流感”。
这两次流感大流行鲜有人记得,是因为它们“只”在全球造成了逾百万人死亡。希望新冠病毒有朝一日也只是像这两次流感一样,“寂寂无名地”尘封在历史之中,不会因为庞大的死亡人数而令人铭记于心。
年至今,医学已经走过了漫长的发展道路,但那些觉得澳大利亚政府现在反应过度的人,想来并没有从历史中得到教训。
历史告诉我们,要做最坏的打算,保持最好的希望,充分准备、举国之力,以及反应迅速。
而就这一次的新冠疫情而言,在早期阶段就暴露出来了的教训是,澳洲在战略上暴露在风险之中。因为澳大利亚的供应链以及产业过于依赖一个国家,结果削弱了澳洲的免疫系统,这是无法掩盖的事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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